福生

莫名其妙被屏……算了我不等解封了，修一下重发

发的出来就OK，发不出来就明天晚上再说

 

“我时常感到自己像是一只兔子，疯狂逃窜只为了脱离饿狼的爪牙。”赫敏·格兰杰，学者，这样说。天气不算太冷，她却把自己笼罩在一条厚厚的皮毛披风下，只露出一张脸和一头长发。

 

哈利注视着这个女人。她正当青春，棕色的长发有着漂亮的弧度，细腻的肌肤没有一点纹路。然而任何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，都不会意识到这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，反而只能注意到她皱起的双眉，下垂的嘴角，半眯起来却又过分锐利的眼神——那是某种为了生存而不断挣扎的猎物才会有的神色，疲惫，倦怠，绝望，却还不认命。

 

“你问我知不知道霍格沃茨怎么去，”赫敏冷漠地陈述着，“事实上，我本来是不知道的。但是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，我就知道了。”

 

哈利没有懂赫敏的意思，但是敏锐的直觉正如鬼手一样爬上他的背脊，轻微的战栗感警告着他，有什么，有什么不对劲？

 

“你以为我们这儿的学者的意思，和普通人的学者是一样的吗？”赫敏僵硬地勾了勾嘴角，“不过是个稍微有了点灵视的普通人，除了知道神秘的存在，除了看得见一些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，你根本什么都不懂。”

 

什么也不懂？哈利下意识地就想要反驳这样的结论，但是声带还未来得及震动，他就自己把话头咽了下去。

 

因为赫敏从斗篷里伸出一只手，那只手纤细白皙，本来应当是十分美丽的，但前提是那手背上没有一张无声尖叫着的，和赫敏一模一样，还在不断挣扎的人脸。

 

人类的本能让哈利感到恐惧。

 

但他强行镇定了下来，迫使自己坐在原处，就好像什么都没看见，或者一切都很正常那样。事实上这必须归功于这几个月来他所见到的一切，鬼影，怪物，疯狂。

 

他知道赫敏在观察他，她手背上那个尖叫的面孔怒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他，而女人倦怠的眼帘下，精明的目光也盯着他，哈利想起他金发的敌人所说的话，却又转念想起了自己毫无音信的父母，教父。

 

也许是哈利的沉默让赫敏满意了，她继续用平直的腔调解释道：“他们都叫我学者，而所谓的学者，不是了解很多知识的人，而是被知识诅咒的人。”

 

“被知识诅咒？”哈利无法理解这个概念，他想了想，只能想起爱因斯坦，或者尼古拉特斯拉之类的人，但他明白，如果仅仅是那样的情况，是不足以在他才踏足的神秘领域被定义为被诅咒的。

 

“就像，你来问我，霍格沃茨怎么去。我不知道，但是当你问我的那一刻，这些知识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。”赫敏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，“看到任何新的事物，听到任何新的讯息，我就会和被养殖取用肝脏的鹅一样，被通入喉管，直接往胃里塞满过量的食物。”

 

如果没有赫敏最后憎恶的比喻，哈利还是会觉得，一瞬间就了解到新的知识，其实是一件好事。但他此刻知道应该保持沉默，安静听赫敏的叙述。

 

“你不会懂的。那些知识就像是饥肠辘辘的恶狼一样，留着口水跟在你身后，只要一个不注意，它们就会扑上来，撕开你的喉咙，喝干你的鲜血，连骨头都要咀嚼成渣。”赫敏轻轻用另一只手，覆盖住自己手背上还在尖叫的脸，“我知道人小腿的73种烹饪方法——和味道，了解364种血祭召唤的仪式，甚至能在3个小时内让一座城市变成索多玛。”

 

“而知道得越多，我就越被祂的力量俘获，越容易陷入疯狂。”

 

“祂？”听着赫敏的话，在某种幽幽的瑟缩感中，哈利艰难地吞咽着唾沫，只是关注到赫敏的用词。

 

“啊，祂。狂知者，三柱神之一，狂妄的智慧的象征，也是予以我这恐怖诅咒者。”赫敏甚至微笑了一下，只是笑容冷硬，“无论你想去探查什么，不要，不要走得太深，寻求真相就是向神走近。但靠近神黑暗的人会被黑暗吞噬，靠近神光辉的人会被光辉焚毁。”

 

拿着记录下前往霍格沃茨方法的羊皮纸走出霍格莫德的时候，哈利感到恍惚，他的脑海里始终回荡着赫敏的话——“据说我曾经被逼疯过，但神没有看够这出好戏，就把我的疯狂抽出来，封印到我手背上。”

 

哈利知道，自己正在一步步踏入深渊。这个深渊从前吞掉了他的父母，他的教父，甚至他的敌人。额现在，猛兽的嘴对他张开了，他却要去那胃里寻求一点点希望。

 

但他别无选择。

 

他的父母，是在霍格沃茨相遇的。而赫敏告诉他，霍格沃茨是外神的圣地，前往霍格沃茨，需要借用三柱神之一的欲肉者的力量。

 

时至今日，哈利仍旧不太懂这些被称为“神”的外神们。

 

与普通人那些平凡的信仰不同，罕有人知晓外神们的名字，即使知晓，人们也会用别号称呼祂们，如三柱神——欲肉者，狂知者，无面者。毕竟，外神的真名本身就是诅咒，直呼其名将会让外神狂乱的力量降临到人身上，而人类脆弱的精神和肉体，无法承受这样的扭曲。

 

然而，为了前往霍格沃茨获取线索，哈利需要举行一次祭祀，伪装成欲肉者的信徒，才能取得进入霍格沃茨的资格。

 

在午夜即将到来的时刻，哈利走进了黑暗的树林。

 

今日朔月，天色阴沉。在林间空地上，哈利用掺杂了金粉的蟾蜍毒液，勾画出了一个五芒星。然后他把一只没有任何花纹的银质高脚杯放在五芒星的中央，用带着铁锈的钝刀划破掌心，让血液将银杯装到八成满——他不合时宜地怀疑自己是否会得破伤风，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下来。

 

在午夜降临之前，他掏出一只小瓶子，把里面的无花果汁往杯子里滴下七滴，接着，一朵完整鲜活的黑色玫瑰，被他捏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掌心，攥出一滴汁液，一样落到杯中。

 

这是最简陋的方法，甚至不敢保证成功。但是哈利无法去尝试那些成功率更高的办法。譬如与多人准备仪式场地后交媾，他难以接受。又如屠宰七只金色的山羊，他不具备这样的财力。而献祭清白无辜的处子？他的道德观不允许这么做。

 

所以，看看运气吧，或许欲肉者今天有个好心情，愿意打开前往霍格沃茨的道路。

 

午夜降临。

 

遵循赫敏的指引，哈利开始念诵祭文。

 

“欲肉者，孕育万千子孙，神圣繁育之神。”

 

“欲肉者，庇佑足下大地，承载一切之神。”

 

“欲肉者，终结狂乱玄虚，灾厄终点之神。”

 

……

 

哈利没有足够的灵视，看得见外神的形象，更感觉不到外神们的注视，听得见他们的耳语。

 

但倘若此刻他能看见的话，他应当已经在狂乱的恐惧中彻底发疯，或者扭曲成别的什么不称为“人”的生物。

 

就在这片没有什么特别的树林上方，两位外神的影子在此停驻。

 

其中一个，是一层一层闪耀着星辉的薄纱覆盖的庞大人形，看不见面孔，也看不清躯体，除去薄纱之下那些替代双足，延伸而出的章鱼触须似的触手之外，暴露在薄纱外的就只剩下是一双瘦长的，覆盖着狰狞鳞片的手。

 

另一个，则是被如同花瓣一样排布的红褐色蜷曲触手包裹，在这些触手中央，被亮晶晶的粘液打湿的黄蜂翅膀覆盖住一个充满诱惑感的人形。即使那些翅膀都被沾湿根本没办法扇动，但如黄蜂翅鸣一样嗡嗡的声音还是在响起。那声音是腐败的花蕾绽放，毒蛇破壳，被遗弃的婴儿啼哭的声音的聚合。

 

狂知者与欲肉者，三柱神之二，在此夜注视着他们脚下物质一提的虫豸。值得一提的是，狂知者双手的其中一只，托着一个骷髅，古怪幽异的白烟从那骷髅眼眶中蔓延。而另一只手，则搭在另一位神的身上，或者严格而言，祂的另一只手，以一种过分亲近或者暧昧的方式，放在外神的腰臀之间。

 

欲肉者，神圣的繁育之神，万千的子种的母亲啊，那万千的子种也必有其父呐！

 

神们依旧用凡人无法觉察的方式沟通。

 

【阿尔，你要接纳这渺小的虫豸吗？让他成为欲肉的信徒？】

 

【啊，他拥有奇妙的血脉……倘若如痴愚者梅林预言，无面者的化身或许也会因为这个人类受挫。】欲肉者回答。

 

【我不明白你为何喜爱这些比灰尘更渺小的渣滓，他们毫无意义。】狂知者足下的触手不耐烦地躁动着，偶尔穿过空间抽回来时，已经沾染上了粘稠腥臭的血液。

 

【就当是为了他注定成为欲肉信徒的命运吧。】欲肉者从那层层叠叠的黄蜂翅膀中伸出一只人类似的手臂，抓住狂知者覆盖鳞片的指掌，仿佛在安抚。

 

【但是啊，阿尔，别忘记，如果你这么看重欲肉信徒的话，我才是你最忠诚的欲肉信徒呵。】狂知者安静下来。

 

【我知道，盖尔，我知道。】

 

对伟大者的对话一无所知的哈利，看着那银杯中的血液混合物缓缓变成了黑色，液面快速下降，直到好像只是给银杯镀了一层黑色的内胆。他惊喜而恐惧地知道，欲肉者接受了他的献祭。

 

在五芒星上方，如同一道伤口一样的裂痕撕开空间，对面，就是霍格沃茨。

 

哈利战栗着，走进了这道伤口。

TBC

欲肉者AD，狂知者GG

狂知者，是最忠实的欲肉信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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